序
理退学手续的后进生。这或许是个能上一上本市晚报的教育栏目感人故事——如果不涉及其中种种她无法宣之于口的隐情的话,自可以作许多加工,四处推送。 至于故事后半截什么撞见该生被人缠上,选择搬出道理劝解无果最终动手,最终手被豁了条口子的情节,倒朝着琼瑶或是青春伤感文学之流奔去了。不良少女、成绩“稳定”、老师cao碎了心——几乎每一所中学里都会发生的。再也平常不过了。 但是,世界上有许多荒唐事都砸在一个“但是”。她悄寂地萌发了私心,对任何人都不方便提起。 薛霁想陪伴在她身边,即便只是共行一段她成长中最困难的脚程。 从那天傍晚跳下巡逻车抓住她的手腕一刻起,许是源自单纯的好奇,又或者是抱着为人师长想要规束对方的行为,她触碰到了从未行差踏错人生的边际,然后在其面前溃败。 并非出于某种脆弱,她才有这段时间以来显得漫长的愈合与失梦。薛霁是一个坚强的人,尽管在亲友的风评中,她的坚强往往还伴随着固执甚而情感迟钝之类的注解,但并不能改变品质本身。在彻底告别自童年起便奋力追逐的舞台前,伤病虽然算不上家常便饭,却也从未轻言放弃过与自己为伍。她这样心大,仍旧落到如今失眠的境地,不过因为它来得太过尴尬又太过特殊。 她想,等到这伤痕彻底愈合以后,拆开一看,自己的手心一定多了条难看的小蚯蚓。还好因为生在掌心,所以今后还能攥紧手指把它藏起来。她注视着自己的左手半晌后,也尝试照着自己这个想法一点点做了—— 而后因为难以习惯的、又痒又痛的反馈松开手指。好像小时候对世界的危险无有防备,所以被热水或火焰烫伤后那下意识的吃痛反应。 薛霁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