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雪(一)
视角。男孩用白色绸缎系好的发丝光滑又柔顺。道路尽头红墙白砖砌着一座小屋,敞开的窗台上养着一盆粉龙龟背海芋,四周寂寥无声。他踏上青石摞起的台阶,鞋跟叩出清脆的声响,他一边推开门一边对里面的人露出微笑,嘴里喊着▓▓—— Omega从梦里醒来,口型停留在最后一个音节。外面天色大亮,估计内臣们已经到了,典狱长日理万机,现在应该正在地下的会议室里和那些老东西喝茶。卢卡撑起身,把脸埋在掌心里缓了一会,试图把梦里最后的两个字念出来: ▓、▓▓ 不行。还是不行。 空白的记忆宛如被强行清扫的雪地。漆黑的裂缝横贯其中,那是他永远也无法凭借自身跨越的沟壑。据说失忆患者想起什么时总会头痛,但他没有,他始终没能迎来传说中叫人欲死欲疯的疼痛。他的前半生仿佛与塔耳塔洛斯的海水一起被封在了两千五百米厚的寒冰之下,没有任何声音能传达到那里、那里永远不会传来任何反馈,就算他放下戒心委身于人,求助与自己曾是旧识的阿尔瓦……也没有任何作用。 “没有意义。”摘了面罩的典狱长略显清瘦,唯有那双幽蓝色的瞳孔依旧对人施以压迫,“过去以现在为归宿,我劝你好好想想未来怎么在塔耳塔洛斯生活得舒服一点。” ——避重就轻、说了等于没说、完全没有任何线索的回答。 卢卡回想起来就满肚子气。当时的他还没看清这个人的本质,让这句话一下子唬住了。被吃干抹净的Omega在床上坐了一会,眨着眼睛问了句“和您吗?” ——Alpha忍耐不住的轻笑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真是服了,卢卡想,好想一头撞死啊。 “我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