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人从骨子里都是颇为相似的,至少都不是那等古板僵化的道学家。

    倒不如说这两人更像是汉儒,不喜空谈心性,也不喜放诞诗社酒社,徒夸名士风流,有宋明文人的风骨,也有先秦的遗风。

    陶汝衡换了个姿势,忽然察觉面前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在状态。

    白皙修长的手指紧攥着一块儿长方形的墨锭,指腹摩挲着冰冷的墨锭,在砚台上轻轻旋开。黑与白交映出惊心动魄之色,动作之细致犹如在抚摸爱人的身躯。

    “你要请她来书院教书,那得做好准备。”俞峻拎起茶壶,将陶汝衡面前的茶杯注满了水,望着杯中上下浮沉的茶叶,淡淡道,“请她来教书不容易。”

    倒不是指张幼双那儿不容易,而是各方面都不容易,学院的夫子会怎么看,学院的学生会怎么看,学院那些学生的父母长辈又会如何去看?

    陶汝衡闻言,沉默了片刻,也叹了口气,锤了锤大腿道:“所以我这是在争取你的意见。”

    这一瞬间,俞峻的眼前蓦然浮现出知味楼前的那一眼。

    眉梢轻轻拧了拧,黑的瞳仁,白的眼白,交映成砚台上那惊心动魄的颜色。

    而那桃花下的一瞥,竟然与傍晚那一团,照亮夜路的灯笼光所重合了。

    其实这两人他都未曾仔细看过,脑子里只有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这世上有不少博涉经传的女子。他其实并不赞同请一个女子来书院教书,不过就他和那位张娘子寥寥的接触来看,能培养出衍儿这么个少年,这位张娘子是有真才实学的。

    如果她愿意,难道真要因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