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雯
他甚至有一瞬间恨不能同她有一场够剧烈的争吵,好让居民楼里那些只知道看电视剧里编造的热闹的家伙都来好好见识见识她的薄情,但他原自惭的嘴拙的缺陷甚至没能争取到表现机会,那甚至不算吵,只是他单方面的诉怨,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轻飘飘、软绵绵,没能得到期待中、期待外的任何回应。 从她的高跟鞋到光洁的小腿,到膝盖然后是纤细的腰身,项链,她故作无辜的还残留着道别时笑意的在他霎时亮起的车灯里暴露无遗的脸。他在十秒钟之内就把从他世界叛逃而出的这个女人透射干净了,为她毫无愧色的样子心肺翻滚、肠肚绞腾。她的两只鞋跟停驻在他汽车面前的水泥地面上,夜晚动中的静寂寂得好像山雨欲来,而薛霁那样清淡的神色,早早地把自己从中解脱而出。秉信倚靠双腿的拖动来到她面前,形容很绝望。 “他是谁?!”秉信听见自己的声音大得好像一条在狂吠生人的狗。他太生气太激动,没有足够的意志力去调节音量,楼上人家戏曲台咿咿呀呀在唱的“海岛冰轮初转腾”都被盖过了。 老式窗户哗啦啦地在他身后被推得响,薛霁的脸色变得难看。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是有人耐不住寂寞在偷偷看一对陌生的情侣吵架吗?比听戏还积极,哪怕女主角的表情难堪得宛如被涂抹到主食上的罐装橄榄菜。 “……在广寒宫,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 他涌起未完全开始便已然获胜的愉悦,但眉头依然蹙着,扮演也好真心也好,能自我投入微醺境地更好,成为苦情的男主角。 “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我的发小和她丈夫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