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获
里颇有挑衅意味地与金色头发一道雀跃,好像这艘小船逃逸入海时桅杆上招展的风帆。薛霁被身后的椅座推进耸动着肩膀,她抬高下巴好让目光顺利越过驾驶师傅的肩膀,后者遂停落在金色的风帆上。这无怪它不能像蒲公英种子一样于风里信游,把每个“问题”的大概体貌特征做好素描,预防着他们绝无意外的再犯。 只是这颜色在一众有深有浅的黑、或者棕里显得太惹眼,太明丽,太叛逆,在她习惯了做色彩和色彩之外譬如人际交往、情情爱爱的折中算数世界里是如此美丽亦毋庸置疑的异类,好比正有长翅膀胖乎乎的小天使在她耳畔逡巡起来,人人手里都丁零当啷摇晃着警示用的铃铛:是了是了,这家伙稳占麻烦名单头一号。 “那个染了头的是谁?”薛霁听见自己随车左摇右晃的脑袋很小声地问。 巡逻车哐啷一声碾过减速带,连带着车架和她的问题一起归于散架态势。 “云舒!现在代表学部和德育办警告你最后一次,不要把处分不当一回事!” 大家在饭局上说起这个人的时候均有种观摩雨中湿狗跌跤的不屑,男人做到如此地步无疑只剩下在饭桌上被闲聊这点价值。云爸爸家樵,他的名字自带一股知识分子的斯文气,可能家中老父母爱读温庭筠,西溪问樵客,遥识楚人家。和她共事的徐哥如是说:往上数一辈双亲都是尚有头脸的教书匠,退休前在本地数得上号的另一所公立中学传道受业,退休后无缘莳花弄草的生活,为了给独生来败家讨债的儿子补天掏空积蓄,出卖房产。人家上门来要钱,一家老小连同把自己赔进这种绝望生活的女人站在撕烂了春联和倒挂福字的防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