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
笑。薛霁送姨父出门,好像他帮了自己大忙,看不见表情。而云舒还把拳头捏在袖筒里,听断断续续的对话从门缝挤进来。 “……外面雨大,”薛霁说,“我替您约辆车吧。” “不用不用,谢谢老师,谢谢老师,我回头找我婆娘还有点事,不打扰你工作了,太不好意思了……” 姨父走了,带着薛霁从伞架摘下的自己那一把。自习下课铃敲得嗡嗡响,云舒揉着脑袋和办公室墙壁上的《第九中学教职人员二十四条守则》面面相觑,好像当初在一模一样的位置被李富国拽着两只手点评她的玉坠时一样,他一咏叁叹,既文既博,可她如堕冰窟,诚惶诚恐。 “……五、关心爱护学生。严慈相济,诲人不倦,真心关爱学生,严格要求学生,做学生良师益友;不得歧视、侮辱学生,严禁虐待、伤害学生。……七、坚持言行雅正。为人师表,以身作则,举止文明,作风正派,自重自爱;不得与学生发生任何不正当关系,严禁任何形式的猥亵、性sao扰行为。……” 不过几个月,角落柜式空调上下扇动的挡片就已经不再送冷,而是徐徐吐出干燥的暖风,吹乱云舒的刘海。 薛霁在云舒背着书包回到办公室时开好了请假条。她递给云舒笔身掉漆的百乐水笔,食指点在空白处轻轻讲:“这里签你的名字。”她字迹隽秀,好像翩飞在电线间的燕子。每横每划都书写得很清楚。 学生落款就随意许多了。云后面有舍有予,光一个签名就好像在记一场云来云去。云舒的字其实不错,但这种悦目又有种越长大越自我放弃的味道。 “染黑色不比其他颜色费时间。折腾了这么久,先陪你去吃晚饭吧。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薛霁把雨伞朝身量比自己